聖方濟傳記 / 高達德編譯
第一章 方濟的誕生、虛榮、怪癖及揮霍以及對窮人所表達的慷慨和仁愛。
〔1395〕 2.方濟出生於斯波來叨山谷的亞西西城。在他出生時，他的父親出門在外，他的母親則給他取名為若翰；但是，他的父親自法國的旅行回來時，就給他的兒子取名叫方濟。 〔1396〕 方濟成長後，天資聰敏，他步武著父親的蹤跡成了一位商人；不過在經商上，他與其父大異其趣。方濟表現他更為心志言遠，出手大方；他酷愛遊樂和歌唱，白天黑夜與其同年的少年巡行城市。他揮霍無度，將其所賺得的，全部用來與朋友們吃喝宴樂。因此，他的父母親曾告誡他說，他為自己和別人消耗的巨款，以及他的生活派頭，不像是他們的兒子，而似乎像是王公大人的王子。不過，由於他們富有，並愛子情深，故仍縱容他為所欲為，而不願稍違其意。如有人在其母親前，談到其兒子的奢侈和浪費時，她的回答總是：「你們以為我的兒子將來會是怎樣的人？他要因天主的恩寵而成為天主子！」 方濟在一切事上，不愛惜金錢，在服裝方面則更為浪費，遠超過其社會地位的需求。他只穿著好的衣料，有時其虛榮心出軌，不惜在其最為豪華的高貴衣飾上縫上一些粗糙的布塊。方濟為人，無論言談或是風度上，也都是彬彬有禮；其言談自然便是出自真心，且絕不對任何人出言粗野，或講不適宜的話。他是一位喜愛同伴和世俗化的青年，但如果有人向他講不好聽的話，也從不予以答覆。這是其令名傳遍全地區，凡認識他的人，都說他將大有作為的理由。 〔1397〕 天主恩寵透過這些自然的優點，使他向自己說：「既然你對只能給你虛幻和短暫恩惠的人，尚是這樣有禮和豪爽，為什麼不因著天主的愛，而對窮人同樣慷慨有禮；因為不拘給窮人什麼，都將由大方的天主接受報答。」從那一天起，他會甘心情願地和窮人相遇，並從不愛惜其資財。有一天，當他在商店裡賣布時，來了一位乞丐，並且以天主聖愛，向他請求賙濟；但方濟由於全心注意生意，使得他沒有給予他任何事物。繼而為天主聖寵所照耀，遂嚴厲地自責說：「假使這個乞丐以一位王公大人的名字求乞，你一定會給予他所要的一切；現在，他是以萬有主宰和君王的名義求你，你不應該給予他嗎？」自從受過了這個教訓之後，他便下定決心，凡有人以天主之名有求於他時，他絕不予以拒絕。
第二章 方濟被囚於柏路佳，他有意作騎士時的兩個神視。
〔1398〕 4.柏路佳和亞西西二城作戰期間，方濟偕同許多同城的人，被囚於柏路佳。由於他氣質高雅，故被囚於貴族同事中。 一天，他的同伴們特別悲觀，但方濟不獨毫無悲愁氣色，而且似乎非常自得。一位同伴責怪他糊塗，因為被人囚禁還似乎高興。方濟答說：「這就你對我所想像的嗎？將來有一天，我要為全球人類所崇敬！」 有一位同伴，由於開罪了另一位在獄中的同伴，所以其他的同伴，都有意冷落他；唯獨方濟一人卻拒絕如此行事，反而力促他們步武自己的榜樣。 一年之後，柏路佳和亞西西有了和平的結果，方濟便與其他同伴回了故鄉。 〔1399〕 5.幾年之後，一位亞西西的貴族，計劃起身到亞普里作騎士，希望藉此取得財富和地位。方濟一聽到這事，便燃起了與同去，並由這位詹替賴(Gentile)伯爵獲得爵士地位的渴望。他預備了上好的裝備，即使其同伴是位貴族，但方濟卻比他更為奢侈。 他正為這個計劃所吸引並急於出發時，夜間受到了天主的眷顧；天主見他如此熱中於榮華及面子，便以神視來拉他走向自己。方濟正熟睡時，一個人顯現給他，並叫著他的名字，領他到一座廣大而悅人的宮殿，牆上掛著耀眼的甲冑和閃亮的圓盾，以及一切戰士的武器和鐵甲。方濟喜不自勝地尋思這一切可能有的意義，並這樣問道：這些漂亮的武器和輝煌的宮殿是為誰的，他所得到的回答是：這都是為他及並士兵們的！ 方濟醒來後，愉快地起了床；依其世俗的想法（因為當時他還未曾嚐到天主之神的滋味），他以為自己注定要作一位大有為的王公大人，同時神視也預告事情的亨通順利。他所見到的一切剌激他趕赴亞普里，為成為這位伯爵的騎士。他愉快的精神，讓人們為之深感詫異，並問他高興的理由。他們得到的答案是：「我知道，我將來一定成為一位偉大的王公。」 〔1400〕 6.在上述神視的前一天，方濟曾表示了其高興和豪爽的氣慨，因為他曾將其最為精美的軍衣和服裝，送給了一位赤貧如洗的士兵。我們以為他的這種俠義行為，為實現上述神視不無小補。〔1401〕現在方濟起身到亞普里去，但到了斯波來叨時，自覺稍有不適；同時，想到這次的旅行頗覺得有點厭倦與嫌惡之情，遂上床睡起覺來。入睡之後，他聽見有聲音在召叫他，並問他要往那裡去。他便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在睡夢中顯現與他的那位說：「你以為誰能給你最好的酬勞？主人或是僕人？」方濟回答說：「主人！」「那麼，你為什麼要離棄主人而投靠僕人呢？」方濟回答說：「主，你要我作什麼？」他得到的命令是：「你回到你的家鄉去，在那裡，你要知道你該作什麼；你應對你的神視做不同的解釋。你所見到的武器和宮殿，是另一種騎士，而非為你心目中的騎士，同時所謂的王公大人，也非你心目中的王公大人，而是另一種王公大人。」 方濟醒來後，在心裡反覆思索這一切。他在第一次神視之後，神志飛揚，喜不自勝，心裡洋溢著世俗的順利；但這第二次的神視，卻使得他猶豫不決，不知所措。他對這事想得如此認真，使得他在夜間無法入睡。 天一發亮，方濟便動身返回亞西西，並愉快地期待給予神視的天主，以便迅速地啟示自己衪的旨意。方濟現在只等待天主的指導，以及救援的道路。自此以後，他的心志完全改變了，並將去亞普里的思想完全放棄了：只是渴望能符合天主的聖意。
第三章 主如何甘美地探訪了方濟的心神；方濟如何在自我輕視祈禱、施哀矜於窮人及愛好貧窮上，開始進步於成德。
〔1402〕 7.不久之後，方濟回到了亞西西；其同伴們選舉他為狂歡之王，使之依其心意，放手花費巨資，準備高貴的筵席，一如往日所做的一樣。 散席之後，他們便離開餐廳，開始高歌並巡遊街道。他的同伴們在前領路，方濟則手持其為王的權杖尾隨於後，並與他們保持距離。他不唱歌，卻只注意聆聽。 忽然間，主觸動了他的心，並以如此出奇的甘美充實了他，使得他講不出話，也動彈不得。他只能感到並注意這壓倒一切的甘美，使他完全失掉了所有官能的感覺，誠如他以後所說，即使當時把他碎屍萬段，他也不會稍動一下。 及至他的同伴們環視一下後，他們發現他落後已遠，就都回到他身邊。使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看見他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他們追問他說：「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緊跟著我們？莫非你在想結婚？」方濟以清亮的聲音答說：「你們說得不錯，我在想追求一位你們從未見過的，最為漂亮的姑娘。」他的同伴們嘲笑他的愚蠢，他們也未曾聽懂他的話。因為實際上，他所說的，是出自天主的默示。他所講的新娘，就是他所全心服膺的一種修會生活方式，這生活方式，尤其因了貧窮而較諸其他修會的生活方式，更為高貴，富有和美麗。〔1403〕8.自此以後，他開始輕視自己及其所珍愛的種種，一如烏有；不過，他的輕看世物尚欠圓滿，因為他尚未能完全擺脫世俗的虛偽。 他逐步遠離塵世囂嚷，並專心致力於暗中接受耶穌基督於其心靈內，以及他所願望並甘願賣掉一切所有，以佔有無限價值的福音生活珍珠。為此，他往往由虛偽人們的眼中隱藏自己，並退至避靜暗處祈禱。其心神因著上述的甘美促使他如此行事。這甘美由於不斷地增進，而佔有了他整個人，使之擺脫一切公共場所，以便專致於祈禱。 他原是加惠窮人的恩主，但由此時起，他下定決心，不但不拒絕任何以天主聖名向他求乞者，而要較前更樂意，更大方地施予他們。假使窮人向他求乞時，他出門在外，必在可能範圍內，施之以金錢。他如一無所有時，必將皮帶或是扣子給予他們，如果連這他便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以便將其內衣施予因愛天主聖愛而求乞者。此外，他非常慷慨於購買屬於裝飾祭台的器皿，及其他為恭敬天主用的東西，並暗中贈送貧窮司鐸。〔1404〕9.有時，方濟與母親單獨在家，因為父親出外經商。此時，方濟就會將飯桌堆滿了麵包，就如像是為全家所食用的一樣。一天，他的母親問他預備這麼多麵包的原因，他回答說，自己有意將麵包分給窮人們，因為他曾許願時常給與因天主聖名而向自己求乞的人。他的母親由於愛他勝過其他的子女，故讓他在這類事情上為所欲為。她只是從旁注意其所有的作為，並暗暗地表示了驚奇。 在以前，他常常喜歡與朋友在一起，經常準備好加入他們的行列，只要他們一有召喚，方濟必離開飯桌，即使只嚐了一口飯，也要立時出去，使得他的父母頗為不悅。現在他將其整個心神全部集中於看、聆聽和服務窮人，並因天主的名，而給予他們豪爽的賙濟。〔1405〕 10.雖然方濟迄今仍生活在世俗中，但已為天主的聖寵大大地改變。有時，他很希望到一個無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就如同一位陌生人，好能將自己的衣服給乞丐穿上，自己卻換上他們襤褸的破舊衣服，並嘗試為天主的聖愛而求乞。〔1406〕不久後，方濟去了羅馬，在聖伯鐸大殿內，他注意到許多人做了他看來十分微薄的獻儀。他對自己說：「我們應當將最大的敬禮獻與宗徒之長；為什麼有些人竟在聖人軀體安息的處所，做出如此寒酸的獻儀？」他洋溢著熱火，由其錢袋中取出滿手的金錢，透過窗戶投到祭台上。錢幣發出如此的巨響，使得人們都聽見，並且為方濟如此的豪爽而大為驚異。 方濟走出聖殿，在聖殿入口前的台階上，有大批乞丐正向往來的人們行乞。方濟便暗中以自己的衣服，交換了一位乞丐的衣服，並穿著破舊的乞丐衣服，在台階上同其他的乞丐，以他喜歡的法語—即使他並不很通法語—向過往的人們行乞。 一段時間之後，他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並返回亞西西，熱切懇求天主指示他正確的路途。在家裡，從未對任何人講過自己的秘密，只全心轉向天主，因為唯有衪是總不失誤的領導者，他除了亞西西的主教之外，也不曾詢問過任何其他人；因為他曾徒然在其周圍找尋了真的貧窮，而貧窮正是他所希望生活，並且死於其內的美德，他愛慕這個美德，勝過所有地上的一切。
第四章 方濟如何在癩病人中克服了自己，並在以往視為苦惱的事上，找到了甘美。
〔1407〕 11.一天，方濟向天主熱忱地祈禱時，接到了一個答案：「噢，方濟啊，如果你願意知道我的旨意，你必需惱恨並輕視你的肉體迄今所喜愛和希望擁有的種種。你一旦開始如此行事，以往你認為中意和甘美的一切，將變為酸苦和無可忍的；反之，以往使你恐懼煩惱的種種，將替你帶來巨大的甘美和滿足。」 方濟為了這些話而大為增強，並振作了起來。一日，他正在騎著馬遨遊在亞西西城附近時，遇到了一位癩病人；他以往對患癩病症的人們，經常感到無可抗拒的厭惡；但由於他做了最大的努力，故征服了這厭惡之情，他還下了馬，並在給錢與癩病人時，親吻了他的手。該癩病人還給他的是和平之吻。方濟隨即上了馬，並繼續了他的路程。由那一天起，方濟克服了自己，宜至因了天主的聖寵，嬴得了圓滿的勝利。〔1408〕若干日之後，方濟帶了一筆為數不少的金錢到癩病院去；將院中所有癩病人召集了來，除了給他們每人一份金錢外，又吻了每人的手。以往他摸他們，甚至連看他們也不能，但自從那一天離開他們之後，以往使他厭嫌的事，現在為他變成了真實的和賞心悅目的樂事。果然，以前他對癩病人的反感是如此強烈，除不能看他們之外，連接近他們住的地方都不行。倘若非路過接近他們的住處不可，或非看一位癩病人不可時，即使是透過他人贈送他們金錢或是物品時，他仍然必須將臉轉向別處，並捏住鼻子。但現在仗著天主的聖寵神力，他有勇氣執行天主的命令，愛其所惡者，惡其迄今所錯愛的種種。因此，他一變而為癩病人的友人；誠如他在遺囑中所聲明的，他以愛心與他們同居共處並事奉他們。〔1409〕12.方濟自從看顧癩病人後改變了許多。他經常帶領一位與他同年的亞西西人同伴，尋找遠處的僻靜地方，並告訴他自己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寶藏。這點很使這位青年人高興，故幾時方濟有請，他就很高興跟隨著方濟。他們經常到接近亞西西的一個山洞內，青年同伴在洞外找尋寶藏時，方濟則獨自入內，並以一顆滿是新的及不尋常的熱火，向天父祈禱。除了天主外，他不願任何人知道自己在洞內做什麼事，因為他向天主恆心祈禱，並求衪示知自己應如何覓得天上的寶藏。 惡魔一見方濟有了聖善的開端，便狡黠地嘗試，以恐怖及不快的思想，引他放棄這聖善之途。在亞西西有一個奇醜的駝背婦女，惡魔使方濟記起這位婦人並恐嚇他說，除非他立時停止其已開始的善行，牠必將該婦女的醜惡轉加在他的身上。不過，基督的騎士方濟頗為堅強於主內，不以惡魔的恐嚇為意，繼續其在山洞中的熱誠祈禱，希望天主指引其步履於正途。他在心靈上忍受了巨大的困擾，而無法稍獲休息，因為他正在尋求如何將其心中所思的一切付諸實行。還有若干纏繞他的思想時來去任何樂趣，但同時他對未來是否能避免罪惡一事上，也沒有信心。 他由山洞中走出，並再度與友人會面時，其內心的奮鬥改變了他，使他前後如出兩人。
第五章 苦像如何首次向他講話，以及自此以後，直至於死，如何在心內常記基督苦難。
〔1410〕13.一天，方濟熱心祈求天主憐愛時，主啟示給他不久將示知他應當做的事。自此時起，方濟洋溢著喜樂，使得其喜樂不克見容於其內心，故不時在人前洩漏一點於言辭中。即使他非常謹慎，在無意之間，仍有所不免。因為他並不明說，而只是聲言自己無意到亞普里去，卻想在自己的家鄉做一番大事業。 他的同伴們都注意到他如何變了；果然，他的心已離開他們很遠，即使有時他們在一起，他們嘗試測其內心，並再度詢問他是否想著結婚，而他則一如往日，給他們一個謎似的答案說：「我將娶一位你們從未見過的美麗、富有和華貴的新娘。」 〔1411〕14. 不久之後，他在聖達勉堂附近散步時，一個內在的聲音要他進去祈禱。他服從了這個聲音，並跪在救主苦像前，開始熱心地祈禱。此時，一種溫柔而同情的聲音向他說：「方濟，你看不見我的屋宇快要倒塌了嗎？你快替我修理它罷！」方濟戰慄而驚異地回答說：「主，我很高興這樣行事。」他認為主所講的正是這座年老失修，即將倒塌的聖堂。這些話使他充滿著至大的喜樂與內心的神光；因為他因聖神確知是耶穌向他講話。 離開聖堂時，看見了負責此聖堂的司鐸坐在外面，他遂由錢袋內取出滿把的金錢說：「神父，我請您買些油，以便使基督苦像前的燈常常點燃著；這些金錢用完了時，我將贈您所需要的一切。」〔1412〕自該日起，他的心常為溶化其五內的聖愛，和對基督苦難的同情心所重擊和傷害；並在心內終其一生帶有耶穌基督的聖傷。這點在後來，由其肉體上奇蹟般地印上人人可見的五傷，可以得到證明。自此以後，他不斷嚴厲地克己自身，不但健康時，就連患病時，也無不是如是。他很少放鬆其苦工，使得他在將死之前，承認他對待肉身兄弟犯了罪。 〔1413〕 一天，方濟單獨一人在天使聖母堂附近徘徊時大聲痛哭。一位敬畏天主的人聽見他的哭聲，以為他在患病，便同情地追問他痛哭的理由，方濟答說：「我在為主耶穌基督的苦難而痛哭；我決不以為了衪的緣故，而哭著走遍全世界為恥辱。於是這個人也開始淚如雨下，並與方濟一同痛哭。 我們往往見其雙眼在祈禱之後，由於痛哭流淚太多紅腫起來。方濟除了為紀念主的苦難流淚如注外，同時也不吃不喝。〔1414〕 15.他在與俗人同席時，人如提供他可口的食物，也吃用得很少，並為不讓人看出他在守齋而做出託辭。如果他與弟兄們同席，他便在食物內撒上灰土，並嘗試隱藏其補贖之意，他會說道：「灰土兄弟，潔德之源！」 一次，用飯之後，一位弟兄談到聖母由於貧窮，而難得找到食物，以供奉其聖子，我們的主。方濟一聽，便大為動心而嘆息著離開餐桌，坐在地上吃了他的麵包。 許多次，他坐在飯桌前還沒有開始用飯，便默想上天之事，並全然忘記了吃喝。每發生這類事時，他不願意人向他講話，以免中斷其默想，故他只是深深嘆息。他吩咐弟兄們，如果聽到他這樣嘆息，便該頌讚天主，並為他忠實祈禱。 我們敘述其痛哭與守齋的事情，是為使人們知道，自從他接受了上述神視，並聽到了苦像講話後，直至死時，經常肖似受難的基督。
第六章 方濟如何與聖達勉堂的司鐸同住，如何逃脫父親及其親戚的迫害。
〔1415〕16.方濟接受了上述神視，並聽見被釘者基督的講話之後，便喜氣洋洋地取了若干各種顏色的布匹，於佛利紐城中出售；他不但賣掉了貨品，而且出售了他的坐騎。於是，便回到了聖達勉堂，見了司鐸，謙虛地吻了他的手，並報告了他計劃做的事。 這位司鐸對方濟驟然的回頭改變感到驚奇，起初他不敢相信，他以為方濟在開玩笑，故拒絕收受方濟的金錢，因為在不久前，他見到方濟同他的友人及親戚相處得愉快和敦睦。方濟一直請求司鐸，因天主聖愛收受他為客人。最後司鐸同意他在聖堂裡，但為了害怕其親戚而堅不欲收受其金錢。方濟便將銀錢由窗戶擲入堂內，使得他真的成為一位視財如糞者。 〔1416〕 方濟在司鐸家中時，他的父親各處打聽其兒子的消息。他一聽到所發生的事及其兒子的下落，便召集了他的友人及親屬和近鄰，趕來尋找他。 由於方濟是新近加入事奉基督的行列，故一聽到追尋他者的威嚇，並預見他們的來到時，便爬進他為自己準備好的避難所，以躲避父親的忿怒。他在地窖裡住了一個月，只有一位他的家人知道其藏身的所在；他吃的是這個人暗中送來的食物。他在裡面不斷哭求天主救他於這個迫害，以便滿全他的願望。 〔1417〕 17.他不斷以淚和齋戒來祈禱，他不依仗自己的勤勞和功德，而將一切託靠天主手中；雖然他仍然寄身於黑暗的世俗中，主卻以無可言喻的神樂及奇異的神光充滿其心神。 由於他為內心的光所照耀，故輕快地走向亞西西的大道上。他靠著基督，心中發著天主聖愛的神火，他現在對自己的懶惰和無意義的懼怕而自責。 他的友人和親戚一看見他，便都侮辱他，稱他為糊塗蟲或是瘋子，並向他投石子及泥土。因為他們見他變得如此不可思議，故都認為他心理不平衡。但是基督的騎士對這些人們的看法完全不以為意，不為侮辱所動搖，反而為這一切事感謝全能的天主。 最後，消息傳到了他父親那裡；他一聽到本城人們對方濟的慢待，便急忙出門尋找他，並非為救他，而是為了懲處他。他將節制與明智拋諸九宵雲外，他撲向他的兒子，就有如豺狼撲向綿羊似的，其臉色發青，雙目灼灼有光，他抓住了他，接二連三地拳擊他，並且拉他回家。於是方濟被鎖於黑暗的小屋內，他父親好幾天，利用威嚇及打擊來改變其兒子的意志，為將他由所選擇的路途上引開，而強逼他回到虛幻的世俗中。 〔1418〕 18.這一切都使方濟更為堅決，更為愉快地執行他的決意，並且忍耐承受所有的打擊和惡言。幾時他父親因了迫切的業務，被迫離家遠行時，頗不贊成丈夫行為的他的母親，便會好言相勸他的兒子，但她一看出無法挽回他的心意，她便洋溢著溫柔的母愛，將他的鎖鍊折斷，並放他自由離去。 方濟感謝天主後，便回到他原先的避難所，不過現在他享有較大的自由，因為人在忍受磨難和考驗後，便自覺更有經驗和更為堅強。當他的父親回到了家，一發現兒子走掉了，便罪上加罪，辱罵他的妻子。 〔1419〕 19.於是方濟的父親伯鐸，在官府前控告了方濟，要求市政府追回他的金錢，意指：兒子所偷的是他的錢。他們見他如此忿恨填胸，不甘罷休。於是便傳召了方濟來，但方濟答說自己是天主的僕人，不應服從市府的命令，因為他已不屬市府權下。律師們也無意強迫方濟，便答覆伯鐸說：「方濟已加入了事奉全能天主者的行列中，故已不再是他們的屬員了。」 伯鐸這才明白市府是搞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便轉向控訴於亞西西主教府。主教是一位聰明而有智慧的人，便傳話給方濟，說他必須出庭答辯父親的所提出來的控訴。方濟向來人說：「我樂意到主教府，因為主教大人是靈魂的父親和主人。」 待方濟見到了主教時，主教很願意收留他，並給他說：「你的父親十分生氣，並對你的行為，深感憤慨。如果你決意事奉天主，你先須償還其銀錢，因為那些銀錢，很可能是不義之財；天主可能不願意你用這樣的銀錢來修理其聖堂。另一方面，你父親得到了他的錢，他的怒氣便要平息。我兒，你要信賴天主，不必害怕，你做事要有如一位大丈夫，因為衪將是你的助佑，並將賜你為修理聖堂所需要的一切。」 20.天主的僕人為主教的這些話所鼓舞，便喜歡地一躍而起，並掏出所有的金錢說：「主教大人，我不但要愉快地歸還我父親的金錢，就連我的衣服，我也一併歸還。」遂走入主教的屋內，剝去了自己的衣服，並把金錢放在上面，赤裸著身子，站在主教、父親和眾人面前，並且說道：「請大家傾聽，並注意我的言語，到現在我曾稱呼伯鐸伯納德為我的父，現在因為我立志要事奉天主，故此，我把他因了它而煩惱的金錢償歸還他，連我穿的衣服也在內，因為衣服也是他的。從今以後，我不再稱伯鐸伯納德為我的父，而叫天主為：我們的天父。」在這個機會中，人們見到天主的僕人在其五顏六色的衣服下面，竟穿著由曲毛製成的苦衣。 他的父親帶著憂愁和忿怒，將衣服和金錢撿起來，帶回家去了。在場的人們，一見他取去了所有的衣服，一件也未留給方濟，便同情了他，並開始流淚。 主教一見方濟的英勇之神，對其熱忱與恆毅，大為驚異；便將他抱在懷中，並以自己的衣服遮掩了他的身體。他清楚地看出，天主的僕人所做的，都是來自天主的默感，並瞭解到自己所見的，乃是這場情劇下面的一個偉大的奧蹟。因此，由這天起，他幫助並鼓勵了方濟，以溫柔的愛德疼愛了他。
第七章 修理聖達勉堂的困難，以及方濟以求乞開始戰勝自我。
〔1420〕21.天主的僕人方濟，現在剝光了一切世俗事物，可以自由自在專務天主的義德。他將自己的生命視作一無所有，以各種可能的方式用其生命來服務天主。他充滿著愉快和熱忱，回到了聖達勉堂，穿著隱修士的服裝，並以主教向他講的話，講給主持該堂的神父聽。於是回到亞西西城，開始在大街及公共場所，高聲頌揚天主；待他唱完讚美天主的聖歌之後，便向人們求乞修理聖堂的石頭。他號召過路的人們說：「誰給我一塊石頭，將有一分的賞報；給我兩塊石頭，將有兩分的賞報；給我三塊的，將有三分的賞報。」 由他口中發出的，還有其他許多簡明的話語，他的言語出自內心；因為天主揀選了他，是為使他成為樸實與不學無術之人，不講學問淵博及出自俗人智慧的言詞，而在一切事上，一律以誠樸自持。 〔1421〕 固然許多人譏諷他如同瘋子，但也有其他的人，一見他由一位嬌縱及虛榮的花花公子，而變為一位熱忱愛天主者，不禁感動流淚。至於方濟則除對人的恥辱，全不注意外，又以熱誠的心神感謝了天主。 修理聖堂要付出多少艱苦的代價，是頗難予以形容的。方濟在家裡嬌生慣養，現在卻用肩膀背負沉重的石頭，並為天主的聖愛而茹苦含辛。 〔1422〕 22.該堂司鐸見他如此勞動，並且如此熱忱地為事奉天主而承擔超過其體力的苦工，雖然本身也是一位窮人，他卻替方濟提供了特別的食物，因為他知方濟是在何等的優越條件下長大成人的，也知道他父親家裡所有食用的，無非是山珍海味；方濟自己說過：凡他不喜歡的東西，他決不肯動用它的。 一天，他意識到司鐸在替他張羅特殊的美味，他便自言自語道：「你以為凡到一個地區，要有一位這樣優待你的司鐸嗎？這決不是你所選擇的窮人生活；你最好手裡拿著碗，沿門求乞，饑餓時，食用人們可能給的各種剩飯；只有這樣，始可說是甘心情願地為了生活於貧窮，活於貧窮，並且在赤貧中，死於十字架的聖愛而生活！」 於是，有一天，他懷著滿腔的熱情，拿著碗，在城中大街上，沿門求乞，正如他自身所描繪的求乞一樣。人們在他碗裡，扔進了許多各式的碎塊和剩飯，他們因為知道他昔日的生活是何等的優越，便為其自我的貶抑，以及前後如出兩人的改變，而大為驚異。方濟在食用其碗內的剩飯時，由於他從未見過如此骯髒的食物，為之非常倒味口和噁心。但最後經過一番努力，便吞嚥起來，結果，其心神樂得雀躍起來，並感謝了天主；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柔弱無能，且為疾病纏身，但仍能為了天主聖愛，而忍受一切，無論其為何等的艱難。他頌揚並稱頌天主，因為衪使酸苦的變為甘美的，並且多方加強了他；他也請求司鐸，以後不必再為他張羅及準備食物。 〔1423〕 23.他的父親一見他自己的兒子如此潦倒，滿心愁苦，因為他很愛方濟；他對方濟也悲也羞；他見自己的兒子因了補贖和苦工，變成了一個半死的人，所以他一遇見方濟，便開始詛咒他。 天主的僕人聽到了父親的詛咒時，便將一位又窮又賤的流浪漢，認作是自己的父親，並向他說：「請來與我相偕，我將把我求乞所得，完全讓與你；幾時我聽到我父親詛咒我，我將轉向你說：我父，請你祝福我；此時，你要對我劃十字，並替他祝福我。」果然，後來方濟的父親咒罵方濟時，這位乞丐便真的祝福他；於是方濟便對父親說：「你不知道天主可以給我另一位父親，來以他的祝福，抵銷你的咒罵嗎？」 許多人見到他如此忍耐人們的輕蔑，便不禁為之驚奇和讚賞。〔1424〕一次在嚴寒的冬天，方濟穿著單薄的衣服舉行祈禱。他的弟弟路過時，以譏諷的口氣向其同伴說：「請向方濟買幾分錢的汗水。」天主的僕人一聽到這話，便愉快地說：「我要將我的汗水，以高價出售給我的天主。」 〔1425〕 24.那時，方濟不斷地為修理聖堂而經常工作著，但為了使聖堂的燈常燃不熄，故在城裡去求乞燈油。他在接近一家時，看見一批人正在玩樂和賭博，為了害羞向他們求乞而轉身他去。他回想到自己之所為，認為自己有罪，遂立即回到那地方，並向那批人自訟自承，說自己不應害羞向他們行乞。於是，他進入了那一家，發著愛天主的神火，用法語為達勉堂請求燈油。〔1426〕 當方濟偕同其他人們工作時，常愉快地呼喚，並以法語向過路的人們高聲地喊說：「請來幫助我們工作吧，因為這聖達勉堂將來要成為一座修女院，她們的生活與聖德，要使我們的天父受到普遍的光榮。」 以這些洋溢著先知之神的話語，預言了未來的事。因為這座聖堂乃是傑出的貧窮女士們和聖善貞女們的修會繁榮的所在。這事實現於方濟回頭後六年間，她們卓越的生活及榮耀的修會，為教宗國瑞九世，也就是當時的奧斯迪主教所正式批准的，並為宗座神權所鞏固加強。
第八章 方濟如何服膺了基督福音成德的勸諭而改換了服裝；如何在內心和外表上，都穿上了成德的新服。
〔1427〕 25.直至修理聖達勉堂的工程告竣，方濟仍穿著隱修士的服裝，在腰間繫著皮帶，手裡持有棍杖，腳上穿著短幫便鞋。有一天在參與彌撒時，聽到了基督派遣其門徒出外宣講的話語，即要他們行路時，不帶金、銀、銅錢，也不要帶棍杖，麵包或是鞋子和第二件衣服。方濟在聽了司鐸對這段福音的解釋之後，洋溢著不可言喻的喜樂喊說：「這正是我全心渴望付諸實行的。」 他將上述福音的話緊記於心，也常默想其含義，並開始愉快地付諸實踐。他將第二件衣服不要了，並由此時起，再未曾使用棍杖、鞋子或是袋子，他只有一件破舊不堪的長衣，他將皮帶改成一根繩子。他竭盡全力全靈來設法實踐他所聽到的，出自聖寵和由天主啟示的言語，同時，他也開始以簡單的話語向大眾宣講補贖和福音成德的生活。他的言語不但未曾受到譏笑，而且是未成為空談；因為它們具有聖神的德能，並且直剌聽眾的肺腑，使得人們為之驚嘆不已。 〔1428〕 26.據方濟日後的聲明，「願主賜給你和平！」是從天主的啟示中學習到的問候語，作為他向人請安問好的話。故此，每次開始宣講之前，他常用這句話問候在場的人們。有一件事雖非什麼奇蹟，卻一定值得注意：在聖方濟回頭之前，有一位前驅經常對其所見到的人們問安說：「和平與幸福」。及至方濟回頭以後，這人便不見了。我們可以說，能如同若翰是基督的前驅，這人便是聖方濟的前驅。果然，方濟真的充滿了先知之神；他引用其前驅的話，以自己的宣講，和有利於得救的勸言，能使以往互相仇恨及生活於罪惡中的人們，團結於和平之中。 〔1429〕 27.們由於見到方濟生活方式的單純，深信其訓誨無非是真理。故在他回頭後二年，有幾個人，立意追隨其補贖的生活方式，並放棄其所有的一切，而與他共同生活。 〔1430〕 第一位就是伯納德弟兄，他熟悉方濟在世度的是何等奢侈的生活，故他一見方濟為修理倒塌的聖堂而如此勞碌，並過著刻苦的日子，便立意賣掉其所有，分贈窮人。他認為天主的聖意要他在服裝和整個生活方式上，應步武方濟。一天，懷著這樣的心意，暗中求見天主的僕人，並向他開放了自己的心胸，也請他投宿於其家中。方濟歡喜地感謝了天主，因為到現在他並沒有同伴，而伯納德弟兄，又是一位具有聖德的好人。 28.到了晚上，他便依照預先所約定好的，到了伯納德弟兄的家中，並在那裡高興地住了一夜，伯納德弟兄問他說：「如果有人由天主手中接受了少許或許多的財產，在享用它們數年之後，現在卻不願意再留用，請問什麼是這人應當做的上好工作？」方濟回答說：「弟兄，我要照你的意思，為了天主聖愛，而將天主賜與我的所有財產分給窮人。」方濟便對他說：「明天一早，我們到聖堂去，我們看看福音上，天主教訓其門徒應當做的事情。」 所以，他們一早起來，便偕同另一位名叫伯鐸的人—他也願意與他們同行—他們到了城中廣場附近的聖尼格老聖堂中。他們祈禱時，由於他們是一批單純樸實的人們，不知道怎樣找到福音論及放棄世俗的章節，故此他們就求天主在他們首次打開聖經時，指示其聖意給他們。 〔1431〕 29.他們祈禱完畢之後，方濟便跪在祭台前，拿起合著的經本，打開它，看到下列的文字：「你若願意是成全的，去，變賣他的所有，分施給窮人，你便將擁有天上的寶藏。」方濟高興地並滿足地感謝了天主。 但為了光榮天主聖三，他希望上述聖言，獲致三重的加強，便將福音書打開了第二次及第三次。第二次打開時，他讀到的話是：「旅途上別帶任何事物。」第三之讀到的是：「誰有意跟隨我，要棄絕自己。」 每次打開經書之後，方濟便感謝天主，因為這加強了他好久留於心中的志向和願望，於是便對伯納德和伯鐸說：「弟兄們，這便是我們的生活方式與會規，這也是未來凡願意與我們並同生活的生活與規則。去，將你們所聽到的，付諸實行吧！」 〔1432〕 於是，富有的伯納德弟兄，變賣了他的一切財產，並將一大半的錢，分施給城中的窮人們。伯鐸弟兄也照他所能，滿全了主的勸諭。 他們二人變賣了一切所有後，穿上了方濟放棄了隱修士生活後，久已穿著的貧窮的會衣。從此以後，他們照主的指示，依循聖福音的誡命而生活。 因此，方濟在其遺囑說：「主親自啟示我，應當遵照聖福音而生活。」
第九章 席維德的聖召，以及其入會前的神視。
〔1433〕 30.正當伯納德弟兄，正如我們上面所說過的，將其所有的分贈窮人時，方濟也在旁協助。一位名叫席維德的神父，也就是尚未擁有同伴的方濟，在修理聖達勉堂時，曾經向他購買石頭的那位神父，一見在方濟的勸告下，分散了這麼多的金錢，便妒火中燒，並走近天主的僕人說：「方濟，你尚未完全還清了我賣給你的石頭的錢。」輕視吝嗇與貪財的方濟，一聽到不義的埋怨，便走近伯納德弟兄，並將手探入其裝有金錢的袋子內，取出滿把的金錢，並發著巨大的熱火，給了貪心不足的司鐸說：「神父，現在是否已得到了充分的償金？」席維德神父說：「是的，弟兄。」遂即甚為滿意地離開了。 31.但不多幾天之後，這位神父，因了天主的默感，開始回想方濟的作風，並對自己說：「我不是一個可憐蟲嗎？我這大把年紀了，還這樣貪戀暫世的財富，而這位青年卻為愛天主而輕視，且惱恨財富？」〔1434〕那一夜，他在夢中看見一個碩大無朋的十字架直達天空，其豎木插在方濟口中，其橫木由世界的這一端，伸至世界的另一端。醒來之後，司鐸瞭解並深信方濟的確是耶穌基督的友人和忠僕，而他所引進的修會，則將擴展至全球。 就這樣，席維德神父開始敬畏天主，並做補贖，即使尚在自己的家中生活。後來，過了一些時候，他便進了方濟會，在修會裡，他度著成德的生活，並且光榮地死去了。 〔1435〕32.此後，就如同我們曾經說過的，方濟和其二位同伴，並沒有一定的住處，所以他們到了一座貧窮，無人照料的，名為天使之后聖母堂裡，或名為寶尊堂，意思是小部份的地方；他們在該處建造了一間小茅舍，作為遮風避雨的地方。 不幾天之後，一位名叫紀律弟兄來到他們那裡，並很恭謹而熱誠地，跪求天主的僕人收留他作為同伴。方濟見他如此忠實和虔誠，便很樂意地收留他。同時，他也料到天主將透過紀律弟兄賞賜他們許多的恩寵。這點後來也成為事實了。這些弟兄們聚會在一起，享有精神上的無窮喜樂與愉快。但為了推進他們的工作，他們便分開了。〔1436〕 33.方濟和紀律弟兄到了安哥拉的馬耳池，而其他的弟兄則往別處去了。他們在馬耳池旅行時，在主內非常喜樂；方濟以高妙及嘹亮的聲音唱著頌揚天主的法語歌曲，以光榮並讚美萬美善的至高者。他們的心真的洋溢著喜樂，好似在福音貧窮的田地裡，找到了最大的寶藏。他們為了貧窮愉快，而自由自在地將暫世的一切視作糞土。 於是，聖人向紀律弟兄說：「我們的修會就像撒網的漁夫，將捕獲許多魚後，就將大魚放在筐內，而將小魚丟入水中。」方濟以這類的比喻預言他的修會的擴展。此時，天主的僕人方濟，尚未專門從事宣講工作，卻利用其路過於城市及村鎮的機會，勸告人們敬畏天主和補贖己罪。紀律弟兄則勸告聽眾，相信聖人的話，因為他的建議完美無缺。〔1437〕34.聽眾們奔相走告說：「講話的是些什麼人？他們的話怎樣呢？」人們對他們的批評，也因人而異。有人說他們是些糊塗蟲及酒鬼，但也有人反對他們說：講論這些善事的人，不可能是糊塗蟲及酒鬼。一位聽者則說：「或者他們全心奉事天主，以便取得成德極峰的人，或者他們真的是些糊塗蟲，因為他們所實行的那種生活，決不可能使人羨慕，他們的衣履粗賤，赤著足，忍著餓。」 另有些人，一見他們的舉止聖善，同時又是如此嚴厲和愉快，他們都感到害怕。不過，當時尚未有人敢接近他們，尤有甚者，女性和青年婦女，由遠處看見他們時，便嚇得走避之，只怕染上她們認為是糊塗的那種晦氣。 待他們遍巡了該省一週之後，便回到了名為天神之后聖母堂那地方。〔1438 〕35.幾天以後，三位亞西西人，就是沙巴迪諾，莫利可及若望，請求聖方濟收納自己加入弟兄團體，方濟仁善地予以照准。 當他們在城中求乞時，幾乎沒有人給予他們什麼，因此他們吃了大苦頭，反而不得不聽到一些凌辱的話，如：他們捨棄了自己的一切，目的是為吃喝別人的；連他們的父母，血親及本城的人，都在為難他們。人無論大小，都在譏笑他們，就像譏笑呆子和腦筋失常的人一樣。因為那時，沒有人捨棄自己的所有，而沿門行乞的。 但該城的主教的作風卻完全相反；聖人多次投奔主教，請他指引迷津。主教也仁善地加以接待；一次主教對他說：「我以為，在這個世上一無所有，是十分艱難和苦澀的事。」方濟答說：「主教大人，假使我們擁有財產，我們也得擁有武器來保衛它們；因為財產是紛爭及打鬥的根由；這樣，我們便要在多方面無法愛天主愛近人。所以，在這一生，我們不願意擁有暫世財物。」主教非常滿意天主僕人的答案。果然，聖人卑視一切逝去的事物，尤其金錢。在他的所有會規裡，事實上他都在強調了貧窮，對所有的弟兄，他都教誨他們，不要接觸金錢。 〔1439〕 方濟曾經寫過其他的會規給予兄弟，在編纂決定性會規之前，他經驗過了這個教誨。在拒絕接受金錢一事上，其中所表達的話是：「我們在放棄了一切之後，應當設法不致為了這微賤的東西，而喪失了天上的神國；倘若我們找到金錢，應當輕賤它，一如是足下的灰土。」
第十章 聖方濟向其六位同伴預言他們在此世旅途中未來的遭遇：並勸他們忍耐。
〔1440〕36.充滿聖神恩寵的方濟，召集了六位弟兄於接近寶尊堂的樹林中，因為那是他們多次共同祈禱的所在；他向他們預言了許多未來的事說：「可愛的弟兄們，我們要深思我們的聖召！天主因其偉大的仁慈，召叫了我們，不但是為了救自己，也為了救許多別人；為完成這個宗旨，我們應走遍全世界，以善表、善言勸告所有男人和女人補贖其罪，並遵守天主的誡命。」 接著又說：「雖然我們顯得無知與一無價值，但不必因膽怯，而不敢宣講補贖的道理！你們要倚靠戰勝了世界的天主，要堅心盼望祂，因為是祂藉著聖神透過你們講話，以勸告人們回頭歸向祂，恪遵其誡命。各處將有具備善心和信心的人要愉快地收留你們；但也不免遇到許多無信者，自大及咒罵天主者，他們要侮辱並迫害你們，並且也要拒絕接受你們的道理；故此你們要準備好你們的心，來謙遜忍受一切。」 弟兄們一聽了這話，便害怕起來，聖人則對他們說：「不必害怕！不久，將有許多貴人和有智慧者，加入我們的行列，且將有王公大人及許多男女人士，回頭歸依天主，天主行將增加和擴展祂這個家庭於普世大地。」 〔1441〕 37.方濟講話完畢，降福了他們。這些受到鼓舞的天主的人們，謹遵方濟的指導，開始實踐一切訓言。 他們遇到路旁有十字聖架或是聖堂時，便匍匐在地祈禱說：「吁！主耶穌基督，我們朝拜並頌揚你於普世的所有聖堂內，因為你藉十字聖架救贖了世界。」事實上，他們只要是遇見一個苦架或是一座聖堂，他們就確認是在一個神聖的地方。 凡看到他們的人，由於他們的生活方式和服裝的離奇，而感到非常詫異，他們簡直像野人。他們每到一個村鎮或是莊子和城堡，他們便講和平的話，鼓勵並規勸所有男女人士，熱愛並敬畏創造天地的天主，和恪遵其誡命。 有些人喜歡聆聽他們，但也有些人譏笑他們為愚者和騙子，拒絕收留他們，害怕他們是小偷，害怕他們順手牽羊。故此，在許多地方，他們忍受了無數虐待和凌辱，並由於無處住宿，而不得不露宿街頭，或是聖堂或是屋宇的走廊下。另有許多人問他們來自何方，並是屬於什麼修會。雖然答覆這類問題，甚為煩人，但是他們的答案則是樸實和簡明的，說明自己是來自亞西西的作補贖者；當時，他們的修會，尚未組成正式的修會。 〔1442〕 38.那時，他們中間有兩位到了福凌市；他們在城中沿門求乞，而沒有一家肯收留他們。最後他們到了一座附有走廊的房子；在走廊內有一個火爐；於是他們彼此說：「我們可以在這裡住宿一夜。」他們請求該屋的女主人，是否願意為了天主的聖愛而收留他們，但女主人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他們便謙虛地請求她，許可他們睡在廊子下面的火爐旁。女主人答應了。但是她的丈夫回來時，看見弟兄們睡在廊子裡，便說：「為什麼要讓這些無所事事的人們住在廊子裡？」她答說自己曾拒絕他們住在屋裡，但卻同意他們躺在外面廊子裡，因為那裡除了若干柴火外，沒有什麼可以偷的東西。她的丈夫也不願意她供給這些外地人禦寒的毯子，當時天很冷；因為他想他們是小偷和無業遊民。 於是他們在火爐旁過了很苦的一夜，他們賴以取暖的只有天主的聖愛，而所蓋的毯子則是貧窮夫人而已。第二天一早，他們便去了聖堂誦唸早禱。 〔1443〕 39.天一黎明，上述女主人也到了同一聖堂內參與彌撒，一見弟兄們端跪祈禱，便自言自語道：「假使這些人真如我丈夫所想的是些遊手好閒的，或是小偷，決不能如此虔誠地祈禱。」她正如此設想時，一位名叫貴道的人，開始發放銀錢給在堂內的所有窮人。及至到了弟兄們跟前時，也準備分施銀錢給他們，但他們二人卻拒絕接受。那人問說：「為什麼你們不如同其他的窮人接受金錢？」柏納德弟兄說：「我們固然是窮人，但我們的貧窮並不像其他人的貧窮那樣難以承當；因為我們是因了天主的寵恩而甘心作窮人的，我們是為了實踐祂的勸諭而作窮人的。」那名叫貴道的就問他們從前是否擁有財產；並由他們的答覆得知他們曾經家財萬貫，但卻為了愛天主變賣了一切，並且施捨給了窮人。 這是柏納德的答案，而他正是方濟的長子。現在我們深信他是一位聖人，因為他是第一位接受了補贖及和平，並追隨了方濟，依照福音的勸諭，變賣所有的，而分贈給窮人；同時也堅持了貧窮及純潔聖善的生活，直至於死的弟兄。 上述女主人一見弟兄們拒絕接受銀錢，便到他們跟前，說她為了天主的聖愛，很樂意收留他們在自己的家中，如果他們願意的話。他們謙虛地答說：「願天主補報你的善意！」不過，貴道一聽說他們二人無處容身，就帶他們到自己的家中說：「這是主替你們準備好的住處，你們可以在這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們感謝了天主，並與該主人同住若干日，並以自己的榜樣和言語，大大增進了這位主人對天主的敬畏之情，使得他慷慨地施予了窮人許多財物。〔1444〕40.弟兄們，如上所述，受到了貴道如此多的關照，但相反地其他的人對他們打擊和輕視；曾經由成人和幼童忍受了許多苦辱；甚至往往連他們粗賤的衣服也被剝去；這樣一來，由於天主的僕人，依照福音只穿一件衣服，便赤裸裸地出現於人前；而且他們並不要求人們還給他們衣服。但如果有人動了憐憫的心，還給他們衣服，他們便高興地加以接受。 有時他們被人擲泥土，有些嘲笑他們的人將骰子放在他們手中，並請他們賭著玩。還有由背後推撞他們，或是抓住他們的風帽，拖拉著他們。 由於人們認為他們一無價值，故常以這類惡作劇來戲謔他們，並且任意難為他們。而弟兄們則甘心忍受這一切，並如同方濟的囑咐，堅心忍耐饑渴、寒冷、赤裸，以及其他許多無窮的窘難。相反地，作為福音完善的人們，將自己置於實現偉大精神的報酬；他們在主內歡欣不已，幾時落在各種試探裡，要認為是最大的喜樂；而且忠誠於福音的說話，要為迫害他們的人們祈禱。
第十一章 又收錄了四位弟兄，起初弟兄間的愛德，及熱中於祈禱和完美的服從。
〔1445〕 41. 現在人們已見到弟兄們在窘難中，如何喜樂於主，如何熱中於祈禱，如何不像他人一樣，收受金錢。如果有時候接受金錢，如何不加以保存。尤其如何互相親愛。許多人見到這些，便深信弟兄們是耶穌基督的真實門徒。因而帶著良心的不安，為了他們對弟兄們所施予的傷害和侮辱，來向弟兄們請求寬恕。弟兄們樂意寬恕他們說：「願主寬宥你們！」為他們的救援給予有益的勸諭。 還有些人請求他們收錄自己為其同伴，因為弟兄們很少，故方濟給予六位弟兄收錄新弟兄的權利。他們於是偕同這些新進團體的弟兄們，一起回到了天神之后聖母堂。當他們重新見面聚在一起時，他們如此充滿著幸福和安慰，以致於他們都不記得他們曾受過的逆境。 〔1446〕 他們恆心祈禱並做手工，目的是為了驅逐靈魂的仇敵 － 空間。他們半夜起床，以唏噓，嘆息之聲祈禱。同時，他們每人都深深相愛，並彼此照顧，就如母親之愛幼兒，他們心裡燃燒著熱烈的愛德，使得他們不但為了愛耶穌基督，而且也為了任何一位弟兄的肉體與靈魂，情願冒生命的危險。 〔1447〕 42.一日，兩位弟兄遇到一個向他們投擲石頭的瘋子；其中一見石子指向另一位，便攔截了該石頭 ，而自己甘願承受一擊。果然，他們準備為人捨命。 〔1448〕 這類事所以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深深紮根於相親相愛。每一位都謙虛地尊重其弟兄如父母。擁有某種職位和具備特殊恩寵的弟兄們，顯得最為謙虛與最不自大。弟兄們絕對服從擁有權利者。他們從不查問命令是否正義，因為他們深信，凡他們所命令的，都是天主的旨意。因為服從為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他們戒絕所有肉體的慾望，人人都自我判斷，留心於一切事上，不得罪任何人。 〔1449〕 43.如果一位弟兄偶而說出一句半句可能擾亂人心的話，其良心必以尖銳的責斥，使得他非匍匐在地，明認己罪，並請弟兄將其腳踏在自己口上，不得妄心，若是說錯話的是一位上司，他必明令在下者，放其腳於口上。就這樣，他們將怨恨之氣，由他們中間完全剷除，並且維持他們的愛德完整無損。每一位弟兄，仗著我主耶穌基督的聖寵，設法以美德來對抗其惡習。 〔1450〕 任何物品，不被看作是私人所有物；贈與一位弟兄的書，一律依照宗徒傳下來，並遵守的規章，充作公用。由於他們生活於真的貧窮中，所以他們都很慷慨，對為了天主聖愛而為人贈送的物品，大家的手都很開放。他們為了愛祂，喜歡給予一切有求於他們者，尤其對窮人，他們樂於將求乞所得者，轉送給窮人。 〔1451〕 他們行路時，如果路旁有窮人，因著天主聖愛而向他們求乞，而他們又一無所有時，他們便會將自己衣服的片段，即使是破爛的片段，也要給予他們。有時，甚至給予自己的風帽或衣服，或會衣的一部份，這都是為了恪遵福音的命令：「不拘是誰，有求於你的，你要給他。」 一天，有窮人到了天使之后聖母堂 － 也就是弟兄們住的地方 － 求乞。當時，在那兒掛有一件外衣，是屬於某位弟兄在俗時的物品。方濟便命令他把外衣給予該窮人，而該弟兄甘心情願地，爽快地將它給了他。為了該弟兄給予外衣時的尊敬和熱心，其所受的償報是：他看見該外衣上升於天，而他本人洋溢著一種新的喜樂。 〔1452〕 45.如果一位擁有世界財富的人來入會時，弟兄們便會給他溫和的接待，設法使之遠離罪惡而度補贖的生活。 〔1453〕 弟兄們往往請求其上司，不要派遣自己到他們的出生之地，因為他們願意避免與自己的親人有所交往，並為了恪守先知的說話：「我對我的弟兄，成了路人；對我母親的兒子，成了外人。」 〔1454〕 弟兄們能真正喜樂於貧窮中，是因為他們毫無願望財富的心，並且輕視愛世俗者所追求的，而且是那些瞬眼即逝的一切事物，尤其錢財，乃是他們踏諸腳下的東西。他們隨著方濟的言教和身教，認為金錢的價值和重量，簡直與驢冀無異。 他們經常喜樂於天主，因為在他們自身內，以及在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擾亂他們的事情存在。他們越遠離世俗，越與天主親近。他們走的是十字架和正直的窄路，他們將妨礙補贖和恪遵福音的障礙一律清除，以便為追隨他們的後者，準備好一條平坦和安全的途徑。
第十二章 方濟偕同十一位同伴如何覲見教宗和獲致其會規的核准
〔1455〕 46.方濟一見其弟兄的數字已增至十二人（連他本人在內），並且大家決心朝向一個目標邁進。故此，他向他們說：「弟兄們，我看仁慈的天主有意增加我們的同伴，所以我們要到我們的母親羅馬教會那裡去，以便向教宗陳明我們的主開始藉著我們所做的工程，希望因了他的同意和指導，我們可以繼續我們承諾的工作。」 眾位弟兄都贊同方濟的建議，並且也伴同方濟動身去羅馬；方濟向他們說：「我們選取我們中間的一位作我們的領袖和耶穌基督的代表；我們隨著他的領導，並讓他替我們選擇住宿的處所。」他們選取了柏納德弟兄－－方濟的第一位同伴－－擔任這職務，並高興地依從了他的父親的提議。 他們行路時，興致勃勃地談論天主的聖言。果然，他們所講的無非是天主的光榮與崇敬，和他們靈魂的得救，並且多次停下來祈禱。而主也常替他們準備好地方，使他們在那裡遇到請他們住宿和解決他們需要的人。 〔1456〕 47. 他們抵達了羅馬，見到了亞西西的主教；他以特殊的恩愛，很高興地歡迎了他們。起初主教由於不知道他們來到此地的理由，頗感不安，因為害怕他們離開本鄉的計劃，在那裡他們正開始做著上佳的好事，他很高興在其教區內，有一批生活方式令人滿意的人們。不過，待他得悉了他們的來意，他非常歡喜地，並許下要幫助他們。 〔1457〕 主教原是沙比納（Sabina）樞機的友人，這位樞機就是人無不知的若望保祿，是一位充滿天主寵愛，又很熱愛天主僕人者。他由主教一聽到了方濟的生活與聖德，便很希望見到他及並若干弟兄們。於是，他便打發人請他們來，並以尊敬和熱誠招待了他們。 48.他們與樞機一起消磨了幾天，樞機因了他們的善行和善言，尤其看到了他們的工作，與人們對他們所講的吻合一致，而受益良多。樞機於是請他們為自己代禱，尤其請他們將自己看作他們中的一員。最後向方濟請問其來羅馬的目的，他一知道了他們的來意，便答允在教廷內支持他們的申請。 於是，他到了教廷內，並與教宗依諾森三世說：「我找到了一位很傑出的人，他願意依照福音方式生活，並在所有的事上恪守福音成德。我深信我主有意透過這個人，恢復普世教會的信德。」教宗聽了樞機的話，十分驚異，遂命令樞機召方濟晉見。 〔1458〕 49.第二天，樞機將天主的僕人介紹給教宗，方濟便將其心事和其所有聖善的意思。全行吐露給教宗。教宗由於是一位擁有智慧及機警的人，對方濟的願望頗為贊成，並勸諭了方濟和其弟兄們，然後降福他們說：「弟兄們，願你們與主相偕，去，按照天主的黙示，向人們宣講補贖。及至上主增加你們的人數和恩寵，請你們再來給我們報告；我們將要賜給你們更大的任務。」 教宗誠懇地希望確知，其所賜與弟兄們的一切，以及他將要賜給的種種，真正地吻合天主的旨意，故在方濟離去前，向弟兄們說：「我的孩子們，你們計劃中的生活似乎是太過艱難和嚴厲。我們對你們的熱忱，深信不疑，但是，我們必須為將來依附你們的人們著想，他們可能認為你們的生活途徑，未免苦澀難當。 不過，教宗一見弟兄們的信心持久，而他們的希望又是如何完全依仗耶穌基督，和他們無可動搖的熱忱，便對方濟說：「我的孩子，請為我祈求天主，願他啟示我你的一切請求是否出自祂的聖意，目的在使我們確實知道，我們核准你們的請求，便是隨從天主的旨意。」 〔1459〕 50. 正值方濟依照教宗的吩咐祈禱時，天主之神用了一個比喻對他說：「一位貧窮而美麗的處女，生活於曠野中；一位君王一見她的美豔絕倫，便收其為新娘，因為他知道她將為他生育英俊的兒子。婚約締訂後，也完了婚，並生了許多兒子，他們長大後，母親對他們說：「我的孩子，你們不必害怕，和沒有自信心，因為你們的父親是一位君王。你們要到他的朝廷裡去，他必賜給你們一切必需品。」 君王一見這些兒子，便為他們的英俊而吃驚，並問道：「你們是誰的兒子？」他們回答說自己是生活於曠野中的一位貧窮婦女的兒子；君王喜歡地擁抱他們說：「別害怕，因為你們是我的孩子；看這麼多的外人在我桌上吃喝，你們是我合法的子嗣，更有權利如此行事了。」他愉快地擁抱了他們，並下令將曠野中那位女人所生的兒子，一起召來朝廷，並予以照顧。 這便是方濟在祈禱時，所得到的神視，他也明瞭那位貧窮婦女便是他自己。 〔1460〕 51. 在祈禱與神視之後，方濟再度覲見教宗，並重述了主提示給他的比喻，然後結論說：「我便是仁善的天主所尊崇和熱愛，並生育了合法兒子的女人。萬君之君曾告訴我說，祂要照顧祂藉著我而培育的孩子，因為祂如果照料外人，也將照料祂自己的兒子。天主既然以愛心照料了整個人類，對值得恩愛的，依福音而生活的人們，豈不更加要加倍照料嗎？」教宗聽到這裡，大為驚異，因為在方濟出現之前，他自己也得到了一個神視，他看見拉特朗聖殿得免於坍塌，是因為一位弱小和不重要的人，以其肩支撐了它。他醒來之後，感到神傷和詫異，由於他是一位明智而有分寸的人，故曾對這神視的意義，衡量了好久。幾日後，方濟及其弟兄來見他，業已如上述，他知道了他們的來意，方濟向教宗表露了他的生活計劃，並請求教宗批准其以簡短和單純的話語所起草的會規，這會規幾乎全部摘錄自福音章節，也是他自身和其弟兄們，全力試圖完全置諸實踐的。 教宗一見方濟如此熱忱於愛慕和事奉天主，又在心裡將他看到的拉特朗的神視，與方濟所報告的種種，兩相比較，便開始自言自語道：「這一定就是天主願意用他來支持教會的那位聖善和虔誠的人。 他遂擁抱了方濟，並且批准了他所寫的會規。又給予他能夠向所有的人們宣講補贖，同時也給方濟允准弟兄們宣講的權利。之後教宗在祕密會議中，證實允准了這個新的運動。 〔1461〕 52. 方濟獲得了上述一切後，便感謝了天主，並跪在地上，許願服從並尊敬教宗；同時，其他弟兄則依從教宗的吩咐，許願服從並尊敬方濟。 得到教宗的祝福，並朝拜了宗徒們的聖堂後，方濟和其他弟兄們，一如上述樞機的安排，接受了剪髮禮，因為樞機願意他們作神職人員。 〔1462〕 53. 天主的僕人，離開了羅馬，到世界去宣講福音時，對他的心願如此獲得滿全一事，大感驚奇。因為他對人數，主的希望和倚靠，與日俱增，而救主則藉著啟示，預先告訴他許多未來的事。 這裡有一個例子。在他請求教宗核准會規之前，一夜在他入睡以後，他似乎沿著大路前行，路旁有一株大樹，又高又大，而且非常挺拔且漂亮。他站在這大樹下，正為其高大和漂亮感到驚訝時，忽然他的身子徐徐騰空，以致其手可以探著樹梢，他的手觸及該樹，該樹便很柔和地彎到地面上。 這點果然業已兌現，因為教宗就是該株又高又大又美麗的樹，但方濟一請求他，他便良善地俯聽了他。
第十三章 方濟宣講的神效，聖人與其弟兄們同居共處；第一個處所，以及如何離棄了該處。
〔1463〕 54.自此以後，方濟便巡行城鎮鄉村，開始更加有信心地，宣講天主的國，不以人世間智慧的博學的言語，而是用聖神的真理和德能。 他是由宗座權力所批准的宣道員，故此，他所講的並非阿謏奉承的甜言蜜語，而且他對別人所講的，都是已經身體力行了的，故其言教是滿具說服力的真理。他所宣講的真理和德能，皆不出自任何世間的泉源。 他的說教，使許多博學者及受高深教育的人們，留有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們都爭先恐後地覲見並聆聽他，好像他是來自另一世代的人。 許多人，貴族或是平民，都受到天主的黙感，開始取法方濟的生活方式，並步武他的芳蹤。他們也放棄世俗的顧慮和虛幻，而甘願生活於他的指導及會規之下。 〔1464〕 55.當時，方濟和其他弟兄們，生活在接近亞西西城的曲河地區，為人所遺棄和無人照料的洞穴內，這洞穴如此狹窄，使得他們僅能坐著或是躺著睡覺；而且往往由於食物的缺乏，蘿蔔是他們唯一的食品，而這又是貧窮的他們各處求乞得來的。 天主的僕人將每一位弟兄的名字寫在洞穴的柱子上，以便在祈禱或是睡覺時，認出自己的地方來，並為了使來自鄰座的不必要的聲響，不致於擾亂弟兄們心神的寧靜。 一天，他們還住在該處時，來了一位農友，趕著一匹驢子，有意佔有該洞穴。由於害怕弟兄們提出抗議，便驅趕著驢，直接進入洞裡說：「進去吧！這地方對我們不無好處。」 方濟一聽到這話，便明白了該農夫的心意；他頓感不悅，尤其是因為這人和他的驢子所鼓動起的這種騷擾，搞亂了弟兄們寧靜和祈禱的氣氛。於是天主的人，對弟兄們說：「可愛的弟兄們，我知道，天主召叫我，其非為侍候驢子，也非為了與人們作伴，而是為使我們以宣講和善的建議，來指給人們得救的途徑。故此，我們每一個人，在諸事之先，應確實能善行祈禱，並為我們所接受的恩寵感謝天主。」 〔1465〕 最後，他們放棄了上述洞穴，而遷至寶尊聖母堂，這洞穴後來為可憐的癩病人所使用；就在他們尚未得到聖堂之前，在該堂附近的一間小屋裡住了若干時期。 56.接著方濟隨著天主的啟發和旨意，謙遜地向蘇巴修山的聖本篤會院院長，接受了一座接近亞西西城的小堂。以後，又公然並語重心長地，將它推荐與本會總會長及一切弟兄們，認為全世界所有祝聖於聖母的聖堂與聖地中，這堂是最接近聖母聖心堂而弟兄們對這個聖堂的熱愛和尊敬，又因了某一位弟兄的一個神視而倍增；這位弟兄曾經為方濟所寵愛，並榮為聖人的密友。這人在俗時，就殷勤期望忠心事奉天主，他後來入會修道，便是證明。他曾見到一個神視：一群盲人跪在天使聖母堂周圍，合十仰天哭求慈善的天主，還給他視力。他們正在祈禱時，一道由天上來的皓光，光照在他們身上，射出治癒的神光。 醒來之後，此人便許下忠心事奉天主；幾日後，放棄了世俗的虛幻，進了修會，並在修會中，謙沖而熱心地事奉天主。
第十四章 每年兩次召開於天使聖母堂的會議
〔1466〕 57.方濟由聖本篤會院院長取得了寶尊天使聖母堂後，就規定每年兩次，即在五旬節及九月聖彌額爾總領天神節，眾弟兄要集聚於此，舉行會議。 在五旬節的會議上，他們討論了怎樣更完美地遵守他們的會規。他們中若干位被委任為宣道，其他若干位則在各不同會省內，被委派予不同職位。 在這會議中，方濟勸勉了弟兄們，並申斥了堪受指責的一切，其依照神的黙示，指導了他們。他的言語再再表現其愛心，並責成他以身作則所宣揚的種種。 〔1467〕 他尊敬聖教會的主教和司鐸們，他重視所有老者、貴人和富豪，但尤其愛護同情窮人，他謙遜地尊敬一切人，雖然他是弟兄中的第一位，高居眾人之上，他卻派一位弟兄作他的院長，謙遜而熱忱地服從於其命令，為替自己取消一切自大的機會。他在人們之間俯首至地，為能他日在天主前，和神聖和被選者中間，受到舉揚。 〔1468〕 他殷切地勸勉其弟兄們恪守福音及他們誓許的會規，尤其極勤奮地滿全虔誦日課及教會的法令，熱心參與彌撒，極度虔誠地朝拜我主的聖體，並尊重施行聖事的司鐸們，他願意弟兄們在各地尊重並恭敬司鐸們，向他們鞠躬致敬；不但吻他們的手，而且吻他們坐騎的足印。一切都為尊敬他們作為天主所授予的執行聖事的職務。 〔1469〕 58.方濟也告誡其弟兄們，永不判斷或是批評生活奢侈及偏食，並在服裝上過度縱容自己。他說，天主是他們和我們的主，祂有權召叫並聖化他們。他一再要弟兄們敬重他們如同自己的弟兄和主人，他們真是我們的弟兄，因為他們是同一個造物主的子女；同時，他們也是我們的主人，因為他們給予善人身體的必需品，而幫助人做補贖。方濟說：「生活於人們中間的弟兄們的行為，總而言之，必須如此，使得凡聽見或是看見他們的人們，不得不光榮在天大父，和熱忱地讚美祂。」 故其最大的願望是，他自己和其弟兄們，這樣多行善事，使人們光榮並讚美天主，又向他的弟兄們說：「你們既然宣講了和平，則你尤須在你心內存有和平。任何人不可因你們而激怒生氣，或因你們而跌倒犯罪。反之，人們應當因你們而取得和平，因你們而變得善良，並因你們柔和而和睦共處。我們的聖召是治癒傷痕，團結失散者，將迷途者領回老家。許多人在我們看來是魔鬼的兒子，將來卻要成為基督的門徒。」 〔1470〕 59.仁善的父親方濟，除了上述各點責成他們，也責斥干以守齋、減少睡眠及以肉體的苦工過度，而損傷自己健康的弟兄們。因為他們若干人為了壓制整個自然衝動，不惜如此嚴厲地克苦肉體，致使他們似乎對肉體懷有恨意。方濟既充滿我們救主的智慧恩寵，故不得不對這類弟兄表示溫柔的斥責，並利用合理的論證，嚴禁了這類過份的行為，並以健全的誡律和指導，包紮他們的傷痕。 會議中的弟兄們，沒有一位敢談俗事；他們一起所談的無非是古聖賢的生活，以及如何生活於天主的聖寵之中。如果偶而有人受到困擾或是誘惑，只需要一看方濟的顏面，一聽其熱忱而溫和的勸言，足以使他們脫離一切誘惑與困擾。他對他們講話，並非如同判官，而是如同慈父之對其子，如同醫生之對病人。不過，他也知道，怎樣責斥為惡者，並對固執者與叛命者施警戒。 〔1471〕 會議結束時，他降福所有的弟兄，並且替每人指定會省；他也將宣道的許可給所有的弟兄，無論其為神職人員與否，只要他具有天主之神和必要之口才。在場的弟兄，一接受了他的祝福，便高高興興地向世界各地散去，就如同旅客和外方人；除了日課經本之外，不擁有任何為旅途所使用的東西。他們每遇到司鐸，無論其為貧窮的或是富有的；為善的或是為惡的，便會謙遜地向他們鞠躬。如果是找尋住宿處所時，他們更喜歡留住在司鐸處，而不欲單獨宿於普通人家。 60.不過，倘若司鐸不便供給他們住宿時，他們便在外面尋找敬畏天主，及度神修生活的人家。他們凡到一個村莊或鄉鎮，天主便感動若干善心人收留他們，直至人們為他們另建住處為止。 天主曾將祂的神及當代需要的言詞，賜給他們；使他們的談吐深入許多人，尤其青年的心胸。故此，許多青年離棄了自己的父母及其所有，為追隨弟兄們，並穿著他們的會衣。青年人進入修會，而他們的家人則留在罪惡和世俗的邪惡之中，這事真如分割他們的利劍。弟兄們，每逢收錄了新的弟兄，便將他們帶到方濟前，以便使他謙遜和熱忱地，由方濟手中接受會衣。 〔1472〕 不但男人進入了方濟所開始的運動，而且也有更多的貞女和寡婦，被弟兄們的宣講所觸動，隨著他們的勸諭，也在她們所屬城市或是鄉鎮的修道院裡，閉門不出而做起補贖來。一位弟兄被選舉出來，成為她們的指導者和勸諭者。 還有一些已經成家立業了的男人，以及已婚的婦女，不能自家庭的束縛中解脫出來，也暗自在弟兄們之後，在他們的家中，實踐更為嚴厲的補贖。 藉著方濟，這樣一來，方濟對天主聖三的完美熱忱，基督的教會為了上述三修會而獲致革新。這個事實，業經其修理的三座聖堂，預作了報告。其三種修會，都在適當的時期，為教宗所批准。
第十五章 若望樞機－小弟兄會的首任監護－的去世，以及奧斯迪的胡高林樞機。
〔1473〕 61.可敬的若望保祿樞機，多次以建議幫助了方濟，並且在其他樞機前頌揚方濟，以致於每一位樞機，都願意在其宮裡，有幾位弟兄，並非為了特殊的服務，只是為了表示其對方濟及弟兄們的熱愛和情感。 〔1474〕及至若望樞機去世後，又有一位名叫胡高林的樞機，他是奧斯迪主教，受了天主的默感，特別喜愛了方濟及其弟兄們。他對待他們就如同溫柔的慈父。實在地說，他愛方濟及其弟兄們，勝過生身父親之愛其子女。這位樞機的愛心發洩在方濟和其弟兄們身上，他熱愛並保護他們於主內。 方濟一聽到這位樞機的大名－－他實在是所有樞機的佼佼者－－便偕同其弟兄來拜訪他，樞機十分愉快地歡迎了他們，並對他們說：「我將我自身奉獻給你們，我準備一一依你們的心意，幫助和勸勉及保護你們，而我因天主聖愛有求於你們的一點就是，你們要在你們的祈禱中紀念我。」 方濟於是感謝了天主，因為祂曾默感了樞機，將自己及其弟兄們收容在其蔭庇之下，他對樞機說：「樞機大人，我樂意接受您為我們修會的父親和監護人；而我的意願是我的弟兄們應經常為你祈禱。」 他曾請求樞機出席弟兄們在五旬節所召開的總會議。而樞機果然概然答應了他的請求，每年出席弟兄們的集會。樞機騎著馬向天使之后聖母堂前進時，弟兄們出來歡迎他，他便下馬，並為了愛他們，與他們一同步入聖堂，講道並且舉行彌撒，在彌撒中，天主的僕人方濟就歌唱福音。
第十六章 最初會長的選舉，以及他們如何被派遣至世界上。
〔1475〕 62.方濟會省創立以來，已屆滿了十一年，而弟兄們在數目字和事功上，日久漸趨增多了，他們就選出了若干會長，並派遣他們偕同若干弟兄到各公教家中。有些地方許可他們留住，但不准他們建立會院；另一些地方，則害怕他們是異端人，故而不僅不讓他們入境，並且驅逐他們出境。既使教宗依諾森三世核准了方濟會及會規，但由於這種核准並非書面的，故而弟兄們由神職人員方面，受到了許多窘難。這使他們不得不離開許多國家。於是他們受到了許多的為難，吃了許多的苦頭；甚至為強盜所洗劫，回到了方濟那裡。他們在日耳曼及匈牙利等阿爾卑斯山北面的許多國家內，受到了這類的待遇。 〔1476〕 這事為奧斯迪主教，即上述的樞機所得悉之後，便召請方濟至羅馬，並同他一起晉見了教宗何腦略三世，因為教宗依諾森三世此時已去世了。教宗因了樞機的請求，便隆重地批准了方濟在基督默示下撰寫的，另一在本質上與教宗依諾森三世所批准的會規相同的會規。依照這會規，會議與會議之間的距離，延長至三年，以便使生活於遠方的弟兄們，免受過度疲於奔命的辛苦。 〔1477〕 63.方濟也請求了教宗何腦略三世，將奧斯迪主教羅馬聖教的樞機，賜給本會作父親，以期弟兄們在一切有關其生活的問題上投靠他。 方濟之所以做了這種請求的理由，是因為他在神視中，見到一隻又小又黑的，長有兩隻毛腿的，腳爪猶如家鴿的母雞。這母雞擁有許多雛雞，致使無法將他們掩蓋於自己翅子下，因而雛雞不免行走在牠的周圍。 方濟醒來之後，在聖神的燭照之下，得悉該母雞是他自己，便說：「我就是那小母雞，我身體弱小和灰黑，我應單純如鴒子，並且藉聖愛與美德的翅子，高飛於天。仁慈的主賜我許多子女，而我則無力護衛牠們。因此，我必須將牠們委託於慈母教會的照顧，她將保護和養育牠們在其翅子的蔭庇之下。」 〔1478〕 64.方濟在得到了這個神視的幾年後，來到了羅馬，並拜訪了奧斯迪主教，主教要他第二天早晨，與自己同去教廷，因為他願方濟向眾樞機和教宗講話，並且要他乘機將自己的修會介紹給他們。方濟由於自己單純樸實，不學無術，頗有難色，不過他還是隨著樞機大人 ，到了教廷裡。 教宗和樞機們一見方濟，便為喜樂所充滿，方濟就在他們面前，一依聖神的啟示，向他們講了話；講話完畢後，便將自己的修會介紹給教宗及樞機們。他們正為他的講話，大受神益，而他們的心也開始愛上了方濟與其弟兄們。 〔1479〕 65.於是，方濟便向教宗說：「我主，我同情您為照顧天主的教會所承受的，日夜無間不可取代的勞碌，我為您對小弟兄的照顧，又感到汗顏。我深知許多虔誠的貴人和富豪，未能有覲見您的機會，但我們這些貧窮而為人們輕視的弟兄們，不但能覲見您，還能在您們前叩您的門，這門藏有著普世信友的倚賴，這為我們構成何等的恐慌與愧疚。 故此，我們謙虛而熱忱地求您，將奧斯迪主教賞給我們作父親，目的在使弟兄們，在不損您的尊嚴的條件下投奔他。」 這請求為教宗所悅納，並將奧斯迪主教賜給方濟作為其修會的監護人。 〔1480〕 66.胡高林樞機主教因了教宗的上述委任，遂即以方濟會監護人自居，並開始執行其監護的任務。他寫信給曾經為難過弟兄們的主教們，命令他們停止反對他們。繼而要他們最好讓弟兄們留住各地，並且在各地宣講。有權力者應幫助他們，並提供他們意見，要待他們如聖善的會士，因為他們擁有聖座的正式批准。樞機也給部份樞機頒發了類似的公函。 方濟又於一次會議中，賜與會長以收錄新弟兄的許可。並派遣他們回到他們以前曾為人反對的地方去，帶著樞機的公函和由教宗批准，同時還蓋有聖座印章的會規。這種來自教會官方的支持，使以前對弟兄們抱有反對態度的主教們，開始具有信心，並給予他們許可，使弟兄們能以自己的宣講裨益所有人們。 人們一見到弟兄們謙沖聖善的生活，又聽到他們和平及同情的言語，許多人燃起了愛天主的神火，並開始渡補贖的生活，以致由於熱誠及謙虛之情，接受了修會的服裝。 〔1481〕 67.方濟一見奧斯迪主教對弟兄們的信心和恩愛，他由衷地對主教感到倍加親切。方濟因了天主的默示，預知主教將榮登教宗的寶座，故此在他致主教的信件中，常稱他為「在基督內可敬的主教大人和普世之父」。 這預言不久便應驗了。教宗何腦略三世一經去世，奧斯迪主教就被膺選為教宗，名為國瑞九世。他自始至終是弟兄們，及其他修會會士的偉大恩人及監護人，但尤其愛護基督的窮人，因此人們相信他是一位聖人。
第十七章 聖方濟的善終以及五傷
〔1482〕68.方濟積廿年之久，追隨了使徒們的足跡，完全肖似了基督，後於1226年十月四日，幸福地過渡到天主那裡。他經由眾多苦勞而逾越至永遠的安息，並將自己呈現在天主的面前。 一位德名四溢的弟兄，曾見到聖方濟的靈魂，有若一顆大如月亮，光似太陽的明星，乘著耀眼的彩雲，掠過大水之上，而飛至上天。 他真是一位勤奮工作於主的葡萄園者，他熱中於祈禱，永不倦怠，他經常齋戒守夜，不斷宣講，他走的是導引至得救的途徑；他以注意和同情他人，與輕視自己的謙虛精神，專心照顧其近人。這一切乃是他入會伊始，直至其回歸基督之日，無時或已的工作，而基督則是其全心熱愛，其心神經常為之洋溢，並為其以言以行，不斷地頌揚與光榮的基督。他愛天主的心，如此熱烈，使得他一聽到天主的聖名時，便為聖愛的火所燃燒到整個人著火起來，說：「一聽天主的名，天地也都應鞠躬致敬。」 〔1483〕 69.天主的旨意，是要全世界的人，無不知方濟的聖愛，及其心靈如何充斥著對基督苦難的思想。所以他在世時，天主就賜給了他一樣非常特殊的奇異恩寵。沈浸在靜觀中，又為熾愛者的聖愛及熱望所吞併的方濟，因了其對基督苦難的溫柔的同情心，而蛻變成一位活生生的被釘者。這樣一來，他燃燒的愛的願望得到了滿足。 他在去世前二年的一個早晨，大約在光榮十字聖架的慶日上，當他在拉維納山旁祈禱時，一位熾愛者藉著被釘者的美麗形象，顯現給他。其手腳伸開於十字架上，並清清楚楚地展示著耶穌基督的聖容。兩個翅子在其頭上，又有兩個翅子掩蓋著其身體的其他部份，直到雙腳，其餘兩個翅則像是在飛著。 這神視過去之後，方濟的心靈為聖愛的烈焰所燃燒，同時，其肉體奇妙地印上了主耶穌基督的苦難。方濟做了一切可能的事，以便隱藏這些聖傷，他不願人們看到天主的這份恩寵。但他無法全部隱藏這神恩，故為其同伴弟兄所深悉。 〔1484〕 70.不過在他過世之後，在場的弟兄，都清楚地看到他身體上，手和腳上帶有基督的聖傷。在手腳上的聖傷內可以看見釘子，但這些釘子則是由身體上的肉所形成的；這些肉呈顯鐵釘的色彩和形狀。至於其右肋旁，則看來好像為長鎗剌透的一個帶有紅色邊緣的傷疤，聖人在活著的時候，這傷疤經常淌流著鮮血。 方濟印有五傷一事，當方濟活著的時候，已是明顯的，無可否認的真理，及至聖人死後，更成為有目共睹的，手可以接觸的事實了。天主曾以奇蹟來使這真理更為彰顯。這些奇蹟促使許多對天主的僕人，懷有判斷失真和輕視之意，甚至懷疑其印有五傷的人們，大為心動；他們的懷疑一變而為深信和確知；許多以往責難天主僕人的人，現在卻因著天主的大能而接受真理，並成為熱中於頌揚聖人及宣揚其德名和聖訓的人。
第十八章 聖方濟榮列聖品及其遺體的遷葬
〔1485〕 71.天主的僕人方濟的奇蹟之光已經照耀了世界各地。因了他的功績而接受了特殊恩寵的遠方和近處的人們都來敬禮他的遺體。故此，教宗國瑞九世，在諮詢了樞機及主教們的意見，在他們閱讀並贊成天主藉其僕人所顯的奇蹟之後，便將聖人的名字列入聖者的目錄中，又命令在其逝世日慶賀其慶節。 參加聖人列品的隆重儀式，有由教宗特別請來的一些主教，王公男爵以及無數由各地來的群眾；這儀式舉行於亞西西城，教宗國瑞九世在位二年，就是在一二二八年。 〔1486〕 72.教宗在聖人活著時，曾深愛了聖人，因此以極其壯麗與堂皇地，將他列入聖品；此外，他也曾為敬禮聖人即將起建的聖殿行了奠基典禮。並以許多特殊的榮譽及洪恩，和許多價值連城的聖物裝飾了它。聖人榮列聖品二年後，他的遺體曾由暫厝於中的聖喬治堂，遷葬於新建的聖殿中。 教宗曾頒賜藏有我主苦木，並飾有寶貴鑽石的十字聖架與聖殿，並且曾惠賜了各式裝飾品及行祭用的器皿，和許多輝煌的祭衣。他還恩賜這聖殿不隸屬於任何低級上司權下的殊寵，並且以其宗座神權，聲名這聖殿為小弟兄會的母堂。這點被標明於眾樞機簽署並蓋章的公文上。 〔1487〕 73.人們對天主的聖者所奉獻的表面的官方榮譽，較諸天主藉著聖人功績而使許多人回頭的光榮，幾乎是等於零。聖人肉體雖死，其神魂卻生活於光榮之中。聖人死後，因了他的功績而回頭者，不但是那些身份卑微的男女，而是許多大人、貴人，偕同其公子們，一同穿了方濟會會衣，同時又有許多貴婦，帶著她們的千金，入了貧窮夫人聖佳蘭的修會。許多博學之士和有學問者，其中有些是普通的信友，但也有在教會內擔任要職的神職人員，他們看破了紅塵，放棄了所有貪慾，入了小兄弟會。他們依照天主聖寵的多寡，接受我主基督的貧窮，並在一切事上，與耶穌基督及其忠僕聖方濟同化了。 我們可以將論三松的一句評語，加諸在聖方濟身上：「他以自己的死亡所殺的人，遠比他在活著時所殺的人多。」我父聖方濟生活於光榮中，乃是無可懷疑的事實，願我們大家仰仗生活於永遠中的他的功績，也能獲得同樣的永生。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