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濟自從由少年時代的同伴群中解脫之後,他就似乎好像自他的同鄉中被自我放逐似的;他如同一位悲慘的領導者,站在街道的一個角落裡,窺探著他昔日無憂無慮生活中,曾經經歷過的建築物。尤其是在每一個傍晚,方濟會孤獨地渴望 回到以前的日子,放棄他現今正在追尋的夢;就如同企圖成了幻想,成了一位受到挫折的理想主義者。
但是,就在他願意開始走向他昔日的同伴中間時,有意放棄那無限價值和華麗的珍寶而引起的恐慌,會抓住他的心。方濟並沒有這樣做; 他渴望同伴,然而,將會有一些新的同伴們,會在他的下一個夢出現。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該如何呢?下一步又將怎麼走呢?難道他能夠為了這位在幻想中的女士,一位他原始夢的女士,他夢境中城堡的女士,一位他曾未謀面的女士,而繼續忍受這種孤獨?所期望的一切,讓方濟感到害怕,也讓他 膽怯和不安全。究竟只有他獨自一人聽到這個聲音,作過這樣的夢,他也曾經在一段好長的時間體弱多病。也許這些夢想只是他面對這幻想和自欺的世界時,在血肉上所發動的強烈的讚譽渴望而已。就如同達尼爾先知,方濟是一位具有渴望的人,焦急地等待這些渴望的實現,沉醉在自己的重要性中。
這個想法不會是太覺得可笑吧!他會是一位重要人物?是一位來自亞西西的騎士和英雄?這座亞西西城是屬於第十三世紀的城,位於蘇巴修山邊絕壁的一座城;人們為了珍貴的生活而堅持生活在這裡。也許有天這座山的山崖會震動,而將整座城跌落在山谷之中。
然而,方濟設法不讓這個夢受到動搖,並且這個聲音會比那些在廣場上生活的人們的聲音來得更為真實;若不是這些聲音給他帶來了那無法形容的平安,他可能早已對這聲音失望了。即使是現在,他逗留在這荒廢的街道上,往下看到穿越 街道的黑暗通道,一直到那城市廣場光亮的更遠地方,在他內心深處的和平及平安,撫慰著那從來沒有人分享過的夢的孤獨感覺。
在祈禱中,方濟實在地和耶穌作過親切的談話,但是並不是常是如此的。他需要一些能讓他看到和接觸到的同伴與朋友,並且讓人分享他所聽見及了解的事情。也許方濟要求的太多:心靈的平安、天主的愛及人類的同伴。但是,天主不是已經說過了,為人來說,孤獨是不好的嗎?一些事情在方濟的意識中激動著--好像自開始的時候,就是以沉悶的語調--並且向他說道,他將不可能度一個隱修士的生活。福音,常是福音生活在催促著方濟;不但是基督自己,而且是基督和祂的門徒們,納匝肋的耶穌及那些跟隨祂的小團體,都是一起為天主的「愚蠢」和其美善作見證。
一個人生活在孤獨中時,他是一位缺乏愛的標記。人們在所愛的「人們」身上看見愛,在他與人們彼此間的關係中,在人身上所發射出一個比人性愛更高的愛。一個彼此相親相愛的弟兄家庭,是在給全世界作證:愛是可能的。就如同初期的基督徒教會的重生,讓羅馬人都說:「看,這些基督徒們彼此相親相愛。」
但是,現在方濟是獨自一人,是孤獨的,是單獨的一個人。過去常讓他得到安慰和鼓勵的,是那些曾在城堡牆壁上有著許多盾牌武器之類的第一個夢。的確,那不是完全屬於他的武器,而是屬於那些為他的夫人所吸引,將來有天前來加入他生活行列的人們的。從他在山洞裡逗留開始,方濟便知道這位夫人就是基督的象徵,是貞潔、勇氣、勇敢、騎士精神、美德、一切美好精神事物的象徵。但主要的,她是貧窮夫人,在一切渴望之上,方濟願意能夠服事她。貧窮夫人啊!服事她將會使自己富裕,並且是超乎我們所能想像的富裕。
貧窮夫人在福音中,看來就如因似是而非的象徵:在貧窮中的富裕,在死亡中的生命,在軟弱中的堅強,在汙穢和寒酸中的美麗,在衝突及誘惑中的和平,在虛無中的充實,尤其是在被剝奪和不執著中的愛。她會使一切堅強的成為柔軟,使一切困難的事物成為容易。
如果貧窮夫人忠實於自己,她就會使孤獨成為伴侶和分享;只要方濟能夠有足夠的勇氣為了她而放棄所有的一切;只要他能夠給予貧窮夫人他對愛及伴侶的需要,她就會將這一切完全歸還給他。對這些事情,方濟是相當肯定的,現在他所 需要的,就是將這信念付諸實行。